讀《天演論》

  要讀原著，至少通讀一遍。如果僅以其中前半部分或一篇或支言片語或道聽途說，容易斷章取義曲解著作者本義。有些人閱讀，大多以急切的搜索對自己寫作有用之句，或者不契己感念者跳過，甚至不去觸碰，缺乏羅素在《西方哲學史》中所說的“同情之了解”而讓偏見的印板效應作為選書讀書的辯識。嚴復認為：“最患者人習于耳目之膚近。而常忘事理之真實。士非抱深思獨見之明。則不能窺其萬一者也。”此前認為嚴復翻譯了赫胥黎的著作，僅是翻譯之功夫佳。其實不然，復案部分（嚴復闡發(fā)）與翻譯部分比重差不多，可以說是每小部分的中國化續(xù)寫。而且能夠帶著同情與了解和信仰之心去翻譯解讀剖析，而非亦步亦趨、妄自菲薄。

    從人地天三個層面簡單概括《天演論》：

     （1）人的私念。嚴復認為物競天擇的邏輯原點是性惡論和貪欲。“呱呱墜地之時，早含無窮為己之性。”“自營甚者必侈于自由。自由侈則侵，侵則爭，爭則群渙。”嚴復指出“故私一日不去，爭一日不除。”“損人利己非也”。想起那句“錯不在袈裟，而在于人的欲望貪婪”。

（2）人要圖強。嚴復指出“人欲圖存，必用其才力心思”。不能一味地逆來順受，要相信人定勝天。他影射中國老百姓“長處寒者而不知寒”，否則，再窮也不知窮，再落伍也不知，怎么可能“變”呢？因為根本就沒“思”過。國人絕不能再抱保守妄大之念。中國所或缺的是一種制度，而最根本的是民思民智。但無論是制度上還是思想上“非一朝夕所能為也。是故人治天演，其事與動植不同。事功之轉移易，民之性情氣質變化難。”

（3）人要能群。人是社會動物，即馬克思等人說的人的社會性。嚴復根據(jù)赫胥黎和荀子的觀點指出人能群。如果“矯然離群，使人自人而我自我”，那么“不群者滅”“不善群者滅”。另外，如果“以鄰為壑，會有窮時”。如果能像《共產(chǎn)黨宣言》中提到的“全世界無產(chǎn)者聯(lián)合起來”就好了。

（4）國本。不過嚴復認為中國之弊源在人治，僅是靠人情而不是靠制度和法治來規(guī)約。嚴子指出“此質家親親，必不能也。文家尊尊，亦不能也。”嚴復認為“人在政舉，人亡政息，權其能事，不過成一治一亂之二局也。”他主張學習英國的制度才能“禮俗既成，通國不敢畔其范圍。”

（5）敬天。在人與自然資源的關系上，赫胥黎指出“以有限之地產(chǎn)，供無限之蒼生，不足則爭，干戈又動。”其實“以一朝之人事，闖然出于數(shù)千年天行之中，以與之相抗，或小勝而僅存，或大勝而日闢。”我們的老祖宗強調道法自然，人與自然和諧相處。馬克思強調的“兩個和解”才是人類久存之道。

（作者系基礎教學部教師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