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成都到拉薩,綿延兩千一百多公里的川藏線,在這段去西藏最艱險的路程上,連續(xù)二十多天的騎行,途中的種種波折,讓人不僅對鮑樹這個看上去略顯單薄的男孩肅然起敬。
不是沒有看到過騎行者,不是沒有聽說過騎著單車去拉薩的人,而當(dāng)身邊真的有一個人做到了的時候,所帶來的那種震撼,清晰得讓人感動。
認(rèn)識鮑樹兩年,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大一那年一起上課時他的自我介紹,至于其他,再無印象。誰又能想到,就是這樣一個在別人眼中安靜靦腆的男孩,在暑假里毅然決然地騎上單車,一路向北,完成了許多人心中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。院黨委書記林國榮對他的堅持和魄力大加贊賞,說:“這個男孩子可以開個講座的,他開講座我一定要來聽。”
兩千一百多公里并非那么好走。從成都一路向北走,雖然氣溫有所下降,但是太陽依然曬得人睜不開眼睛,到了西藏境內(nèi),早晚的溫差更是殘酷考驗,這讓一直生活在南方的鮑樹實實在在地領(lǐng)略到“一天過四季”的感覺。
衣食住行,在這條“另類”的道路上,似乎每一樣都成了難題,氣候的冷暖不定還可以靠增減衣物來解決,吃、住、行可就沒有那么容易解決了。鮑樹在回憶起這段歷程時多少有些苦澀:“我在車隊里是屬于比較慢的,有兩次車爆胎了,路邊根本沒有人家,是幾個不認(rèn)識的騎行者幫我們修補(bǔ)好車胎。”在鮑樹的記憶中,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高山大川的壯麗,不是布達(dá)拉宮的恢弘,而是趕不到目的地時,寄宿在一家藏民的家里。“那是由幾個大帳篷組成的極為簡易的一個家,藏民們熱情地端出吃的喝的,還給我們騰出睡覺的地方。第二天他們站在門口送我們離開,笑容燦爛,就像是西藏的藍(lán)天……”
去拉薩的最后一站,經(jīng)過5020米高的米拉雪山時,山下淅淅瀝瀝的小雨,山頂紛飛肆虐的大雪,天氣冷的就像寒冬臘月,即使是不斷地蹬著車子,身體也不由凍得僵硬起來,大概是想到翻過這座山就要到達(dá)夢寐以求的目的地,那一天,鮑樹硬是堅持著騎了185公里。185公里幾乎等于從杭州到上海的距離,別說是雨雪交加,就是天朗氣清的時候要騎這么遠(yuǎn)也是件十分困難的事,“剛開始時我甚至想過我可能堅持不下來,但是轉(zhuǎn)念又想,既然已經(jīng)開始了,那就騎下去吧,總不能在半路停下來。”
也許正是因為經(jīng)歷了苦難,經(jīng)歷了感動,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的五味陳雜,所以到達(dá)目的地時,內(nèi)心反而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。姚敏在《不負(fù)如來不負(fù)卿》中寫道:每一個還沒有去過西藏的人,都深信有一天會踏上那片土地。每一個離開西藏的人,都深信自己還會回去,因為將魂留在了那里。當(dāng)問到鮑樹是否還愿意再去拉薩時,他笑笑說:“拉薩真的是一個很美的地方,每個人都會對它流連忘返。但下次我不會再騎車去了,有些旅程,體驗過一次就夠了,我會把我的騎行繼續(xù)進(jìn)行下去,去走別的地方。”